谷爱凌讲述心路历程:“我承认,我爱上了恐惧”
在我18年人生中的近10年,我都与恐惧进行了一场动荡不安的恋爱。我是一名职业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双尖滑雪板、22英尺(1英尺约合0.3米)高的U型池和转体两周的动作就是我肾上腺素的主要来源,那是极限运动真正令人着迷的内核。
就像所有让人迷恋的情人一样(由于缺乏现实经验,至少是我在小说里读到的那种),这位重要的另一半可能是……善变的。“恐惧”实际上概括了三种不同的感官体验:兴奋、不确定性和压力。我已经明白,如果意识到并积极利用这每一种感官中的微妙指示,会对成功有帮助;如果忽视它们,往往就是受伤的先兆。
虽然极限运动员很容易被贴上无畏或不走寻常路的标签,但其实,我曾花无数个小时在海绵池(填满了泡沫和颗粒)和气垫上想象做那些技巧动作的画面,并进行练习。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从生理上说是违背天性的,虽然我们尽一切努力做好了身体状态上的准备,但再多的所谓安全训练,也不能与无情的雪坡相提并论,在一个剧烈颠簸将我们抛入空中之后,它就直奔我们而来。我们不是忽视恐惧,而是通过探索深刻的自我意识和深思熟虑的风险评估,与恐惧建立独特的关系。
这个过程先从想象那个画面开始。在尝试一个新技巧之前,我喉咙底部和膈肌顶部之间的胸口会升起一阵紧张。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想象着在巨型起跳坡道中上升,伸展双腿以将腾空升力最大化。然后,我看到自己反向扭转上半身,做出我想要的翻转动作,产生力矩,直到我再让身体从另一个方向转回来。
现在,在我的脑海里,我已经飞了起来。我可以在看到起跳点的背面之后,立刻转体将视线投向头顶万里无云的天空。在我听来,风也是一种音乐,每次360度转体都为我的动作带来了音乐节拍。当我的双脚在中途落下,我将身体转入第二个空翻前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落地点。我想象着双腿不断摆动,身体回到面向前方的姿势,将重心放在靴子前头着地。转体四周。我面带微笑。然后睁开眼睛。
想象结束后的一刹那,堵在我胸口的疙瘩终于扑腾着舒展开来。随着肾上腺素而来的兴奋,就是我真正热爱和沉迷的东西。对安稳完成动作的自信,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体验的兴奋,这两者之间那种摇摇欲坠的平衡让我欲罢不能。我听说这种状态被称为“化境”。去年秋天,当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完成前空翻两周加转体四周的女性滑雪运动员时,我的确进入了那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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